岁末回望

过去一年，那两个毕业后在北川县医院工作了12年的同学，我永远也见不到了；那个因为中风急诊入院后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让叔叔带我去餐馆吃好点的四爷爷，也永远也见不到了。

听奶奶说爷爷有五个兄弟。大爷爷是国民党，听说49年撤去台湾，再也没有消息。小时候看到家中阁楼上那斗大的狂草，是大奶奶苦闷之作吧。二爷爷很早就因为肺病去世。爷爷排行老三，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得了胃癌，为了省钱治病，爸爸和二叔做了滑竿抬着他走了两百里，医院说要手术可是我们钱不够。不知道爸爸和二叔抬着爷爷回家的路上是怎么样绝望的心情。二十年后一次春节，爸爸说那是他一生唯一的遗憾。前几年我在美国的时候，外公和五爷爷先后都去了。今年，在我带爸爸妈妈游香港的时候，四爷爷不在了。所有的管子都拔了，四爷爷他支撑了三天，还是在爸爸赶到之前，去了。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痛苦的生命的最后历程，也不知道未来将会怎样。

除夕给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的姑婆，打了电话，好多年没有去拜望她老人家。那么多帮助过我的人，希望你们一切都好；这么多我身边的人，也希望你们互相理解，一切都好。所有未来的未来，都来吧。